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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逐宇宙大帝（上）

  我们的伟大任务可不是能一蹴而就的。我们对自身不甚了解，对敌人也知之甚少。但至少在这方面，我们得到了帮助。因为除了他的能量系统的频率不同之外，宇宙大帝和普莱姆斯完全相同，我们知道他如何被制造的，知晓他的能力为何。所以在被制作出来后，我们很快安定下来，开始摸索如何发挥我们的能力，是要各自为战还是合作联手，我们分析过去，寻找如何接近他的线索。

  一切进展得很快，我们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三组。第一组是战士：先觉天，引天行，震天尊，锐天骁，幻天灵。第二组是战略家：钛师傅，无常天，马克西姆大帝和微天星。最后一组是自由人：撷天萃，赛天骄，还有第十三天元，他们有战斗能力，但其他特质，使他们适合更微妙的战争形式，而不是硬碰硬。我们不抱有任何幻想，战争总是需要要多方位思考。我们最大的优势是出奇制胜。如果在第一次尝试中失败了，一旦给宇宙大帝留有机会思考我们是否还有必要存在，第二次遭逢时他随时可能碾压我们。

  在初步测试后，我们让赛天骄创建了一个宇宙大帝的虚拟副本。当不进行材料收集或各类艺术实践时，我们就聚集在她为我们建造的全息套间里，研究宇宙大帝并尝试用各类计谋对付他，就像玩游戏一样。我们尝试了一切办法，直到筋疲力尽。在我们安静的休息时间里，我们讨论了这个问题的本质，随着我们的理解力加深，一件事渐渐明晰起来:我们无法杀死宇宙大帝。首先，他在数量级上就远超我们。我们怀疑，除非把他埋在一颗恒星的中心熔化销蚀，没有什么能毁灭他，而这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无常天异想天开地提出，既然熵就是宇宙大帝的特质，那么诀窍是增加他的秩序，而不是试图摧毁他，但我们不知道这将如何实现，或者是否有意义。而且无常天、撷天萃和锐天骁有一种强烈可信的念头——即使我们有能力终结宇宙大帝，同时这也可能是普神的终结，进而，是我们所有人的终结。无论我们有多么厌恶它，消灭了如此巨大的元素，都会杀死我们所有人。

  在我们都知道在过去普神曾试图重新吸收宇宙大帝,但失败了——宇宙大帝不同意——这条路也行不通。我们能期待的最好结果是迫使宇宙大帝进入休眠状态，如同普神自愿进入的状态那样。这种状态下,他可以继续存活,但至少不会有任何活跃的行为。最好是在他创造出自己的暗黑天元之前就动手，不过微天星认为他太自负了，根本不会这样做——“什么，把他的权力分给更渺小的人?我可不这么认为他会!”最了解宇宙大帝的倾向的震天尊也同意微天星所言。先觉天板起了脸，然后他们俩开始来回争辩，直到其余的人都走开才停下来。

  震天尊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他的内心深受饱受折磨，他知道自己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为我们多数人所憎恶的诅咒。他特别讨厌先觉天，好似先觉天抢走了他应得的地位。但是他也有几个朋友，锐天骁，马克西姆和撷天萃。他们让他保持心境平稳，但是由于预感到自己的野蛮的想法会遭到拒绝，震天尊内心并没有多少平和感。赛天骄对他露出微笑，为他制造了首套套黑暗能量战甲，这套战甲能保护我们免受宇宙大帝光环能量的腐蚀。在经过多次讨论和深思熟虑之后，赛天骄也同意了为震天尊决定打造一把特殊的武器——“镇魂枪”，这把枪可以吸取遥远星球的核心能量来发射等离子光线，没有武器可以与之对抗。她觉得在我们最终对抗宇宙大帝时镇魂枪会是一件必不可少的武器，但是它那惟我独尊的力量，似乎在维度上超越了我们所有人。有镇魂枪在手，只要震天尊愿意，他可能会威胁到我们所有人。赛天骄并没有多说什么，然而马克西姆以他坦诚却令人人心惶惶的方式高声说出了这个令人不安的事实。

 “所以，”震天尊的自尊像被镇魂枪刺透了一样，他冷笑道，“你不信任我，不想让我拥有它?就这些吗?”

  赛天骄没有动摇自己的立场，她一边思虑，一边凝视着震天尊。他们默默地对视好几分钟，用我们谁也无法理解的方式交流着。最后，赛天骄慢慢地点了点头。“我信任你，”她说。“我不信任的是武器本身。所有武器只有一个目的——杀戮和伤害。这武器如此巨大，意图如此纯粹，我担心我们的安全，震天尊。它会对携带的人的思想施加某种力量，但在我们所有人当中，你也许是最伟大的战士，因为你的内心一直在战斗，你一直与自己的心魔作抗争。我会按你的要求造枪的，我相信你能驾驭它。我不会让你陷入它所预示的暴虐。”

  震天尊为赛天骄所做的演讲感到自豪，这表明了她对自己的关心和尊重。得到这样的认可，他十分高兴和感激。他爱着赛天骄，对她饱含绝对的忠诚和坚定不移的钦佩。在众人面前被如此对待，脱颖而出的感觉，使他显露出了甜蜜的一面，充满魅力。这也让马克西姆满心嫉妒，尽管他多次试图用合理解释来进行掩饰。这并没有骗震天尊，而且让他更加高兴了——他超越了马克西莫，甚至超过了先觉天，值得众人羡慕。我想导致我们毁灭的种子就此埋下，但是当时大多数人都太忙了，并没有没有多在意这件事。为了完成任务，这些私事必须先放在一边。

  战士们练习使用他们的武器的同时，也要求制造大量其他的武器。其中大多数都是一次性的就像我们的护盾和战甲一样，它们用来对抗过去宇宙大帝使用的某些能力——破坏特殊合金的稳定性，干扰能量束，抵消频率场等等。然而，另一些武器需要更加强大，其中就包括赛博尺(the Cyber Caliber)。这是专为经天纬打造的一把双手剑，亦可分为五把短剑使用。这些短剑造型奇特——有的似雕刻刀，有的似切片刀，它们可以组合成其它工具，用以治疗或拆解塞伯坦机体组织。

  赛天骄挥舞着铸锤昼夜不停地打造。她不知疲倦，而在不必要忘我工作的时候，她也会在停工周期与经天纬和幻天灵、或者锐天骁深谈，试图研究他们的技能，看看自己能否制造出附有他们力量的东西。微天星成为了他们的好朋友，与赛天骄甚是交好。在赛天骄工作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微天星骑在她的头顶或者肩膀上。当赛天骄有需要的时候，微天星会增加她的锤击力，而装备就变得更加坚固了。

  尽管这方面的工作进展顺利，但是制定一个有机会成功的作战计划所花废的时间比我们想象的要长得多。

  我们研究透了如何进行双人作战，想出了如何让队伍中的战士在宇宙大帝最初的攻击中幸存下来的方法——我们跳进和跳出战场的同时，记分牌详细记录了我们在每一次遭遇战健康损失和恢复状况的数字，我们要留心它如何随着病态的正弦波上下波动，避免它变成一条直线。只有引天行被证明是一个机动专家，但毕竟他是唯一有能力将自己传送到我们所处太阳系最远端的人，并且能在我们第五行星外岩石漩涡带中灵活闪避小行星。

  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在十个周期内全军覆灭。不需要任何伟大的分析大师，我们深知这根本不足以在他的身上打开突破口，更遑论打入宇宙大帝内部，设法接入他的神经网络。事实上，他的结构如此复杂，他的思维如此狡猾，以至于赛天骄、无常天、微天星和我不得不停止模拟，先建造一台能够以现实速度运行他所有可能反应的计算机。因此，我们精心设计了后来成为魔力神球的第一个版本，并将其设置为并行处理随机序列的每个选项，这样我们就可以见识到全盛状态下的宇宙大帝能有多么恐怖。

  事实证明，全盛状态下的他可以在两个半周期内全灭我们。仅仅是他的降级光环，多次眩晕、震荡，干扰波以及物理攻击的组合就需要精确到微观计时才能勉强承受，更不用说还击了。漫长的一天之后，先觉天恼怒地把星辰剑扔在全息面板上，吼道:“这东西就没有弱点吗? 不可能这么难吧! ” 几密特隆外，震天尊躺在被打倒的地方抬头看着他，“别把你的电路搞拧了，老头子。我们会抓住他的。只是需要一点……技巧。”

  一直在场外观战马克西姆大帝也表示同意，“他不太可能以最佳的状态攻击你们，因为他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但是如果他一清二楚，一招之内我们就变成了废渣。”若有所思的幻天灵说到，他无休止地变换着形态，胸前标红的读数清晰可见，双脚交替变化成断线钳的形状。

  “实际上，”马克西姆说，“我认为我们需要创造一些自己的组合行动，而不仅仅只是站在那儿被动破招，”他接着勾勒出一些聪明的点子，由于其复杂性，他不得不解释了几次。“你可以练习这些行动，然后为每一个行动设置一个暗号，谁先发现他的反应，谁就可以发号施令。我们把大动作留到最后，因为一旦被他看到，他也会想要用同样的招数。无论我们能做什么，只要他弄明白了，他都能做到。”他抬起头，直接看向了某人。“这意味着你们要隐藏计划，特别是引天行。不到适当的时机，不要耍时空的花招。”

  引天行眉头一皱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知晓其中的逻辑。他刚刚被温和模拟版的宇宙大帝排斥力甩了出去，锐天晓把他拉了起来。“长夜漫漫，”锐天骁说，“努力学习，记住命令。”他摇了摇他那沉重的、带有羽刺的脑袋。脑力任务对他来说很难——他更倾向于依靠自己的直觉，而不是什么计划。

  我仔细抄写了马克西姆的计划，并把它们分发给大家以供以后的学习。之后，我便从那天的练习中抽身，疲惫不堪，还要尽量表现得不那么沮丧。只有十三不愿服输。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障碍，他都从不灰心丧气。他接受现实，如果他能做到的话，他会仔细研究：如果没有，他就另辟蹊径，找到一种更有效的帮助方式。现在他笑了笑，好像有人给了他宇宙大帝的个人关机序列,“马克西莫的主意不错。”他边说边研究讲义，“他非常聪明，我认为他想到点子上了。”

  “或许宇宙大帝没有那么聪明，”我并不抱太大希望地说，但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的期望。

  “他独自呆了很长时间，没有人烦扰他，”十三说。“他不会处于最佳状态的。他习惯于与普莱姆斯作战，而不是一队身量较小、变化无常的对手战斗。我们会成功的。经天纬和撷天萃说他们知道如何使大脑关机，就像普莱姆斯对自己做的那样，至于宇宙大帝是否喜欢就不必理会了。过来看看吧。”满腔热情使他无所畏惧。

  我们走进另一间模拟套房，它像一个奇怪的骨架，在塞伯坦的夜晚放射着光芒，构建起宇宙大帝内部组件的图像。他体内的许多地方都被点亮了，经天纬解释说，这些都是他的主系统功能可被禁用的地方，即使只是利用爆炸物、毒素或干扰电路在短时间内起作用。

  “自由人小队的任务是同时攻击这些节点，”他小心翼翼地说，同时在每个节点上标注了一名队员的名字。“单独作战这些办法效果不大，但联合作战就能让他昏迷一小会儿。”

  “其中一些节点离表面很远，”十三饶有兴趣地翻着示意图。“他们怎么到达那儿?”

  “我们有一个想法。”经天纬笑了笑。“但在经过测试之前，这是一个秘密。重要的是，我们当中的一个人必须实际操控关闭程序。其余的人，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里面，都只是诱饵。”

  赛天骄一边观望一边想道，“我应该呆在外面。我可以修理那边的战士。”“我们需要你到里面去，”撷天萃指着她说道，“我们需要你在他试图改变战术的时候，用铸锤毁坏她，要一直不停锤打。其他人就各自为战了。”他停顿了一下，我们都互相看了一眼。没有人说过会有人回来。我意识到，到目前为止，任何计划都没有考虑这一点。

  “所以，如果我们失败了……”

  “如果失败了，那么……”经天纬耸了耸肩。

  “好吧。那么，我们该如何获胜？”十三不假思索地抛弃了失败的可能性。“这个图标谁？”他指着宇宙大帝的火种舱旁边的一个小微粒问道。

  “那就是你，”撷天萃相当自豪地说，仿佛他揭开了总计划。

  “我以为十三应该避开火线，”我说，而且我确信这是普神的意图，如果仍有来日，第十三天元将是必不可少的。

  “其实，都对也都错。”撷天萃继续说道，“他在那里并没有真正的危险。除非你把接近如此高浓度的黑暗能量的也算在内。而这才是重点。十三的火种与普莱姆斯本人的几乎一模一样。它的能量频率与宇宙大帝的火种波形完全相反。我们相信，只要让它们尽量接近，它们就会相互抵消。当这种情况发生时，宇宙大帝火种舱周围的机体会自动关闭，使其进入休眠模式。这是一种针对火种且没有明显的对策的致命攻击。通常等到威胁被证实消失后，它才会再唤醒宇宙大帝。然而，我们将把宇宙大帝的这一部分锁定在一个无限循环中，这样他的火种就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他抬起头，环顾四周——“马克西姆和引天行共同负责这个。 ”

  “那……那么，如果宇宙大帝关机，十三会怎样——他的火种不会熄灭吗？”赛天骄端详着体型更大的撷天萃和经天纬说到。她已经准备好对牺牲什么人的想法发火了。十三站在她身旁，眉头紧皱，认真考量着自己的角色。

  “嗯，是的，”撷天萃相当尴尬地说，“但它会存活下来，因为宇宙大帝会立即屏蔽他的火种。”然后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找回十三，这样我们就能重启他。他会倒下并且离线，但他不会死。宇宙大帝处于休眠状态，营救不会有任何问题。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去。”             

  “理论上可行，”无常天从计算后抬起头说，他是想安慰我们。我想他觉得这至少让人觉得舒服点。他对事实和数据很有信心。“我也许能把他唤醒。”无常天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他戴在脖子上小护身符大小的包，又拍了拍里面的余烬之石。

  十三坚定地点了点头。“好吧。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他看上去并没有因短暂自杀的想法感到焦虑。他明白这个计划的意义:他赞成它。他似乎没有想到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行动，但我敢肯定他心知肚明。

  “听起来像自杀，”马克西姆朝我们走来，“我喜欢!勇敢，大胆，还有点疯狂。怎么可能出差错呢?”

  “闭上你的嘴，”锐天骁在他身后用爪子友善而又责备地戳了戳他。马克西姆确实闭嘴了，但他看上去相当满足。

  一旦一切确定了下来。我们所要做的只是练习和制定一些应急计划。在新计算机魔力神球的帮助下，我们构造了一个能量矩阵，它会被存储在普莱姆斯体内。这将是一个主记忆核心，我们所有生活经历都将忠实地复制到其中，以防我们未能从大战中生还。在我们履行完职责后，无论十三天元们是否存活下来，谁来领导我们，谁就可以随时利用它。（后来，这个能量矩阵被称为领导模块，尽管这个名字并非十三位天元所赋予的）。

  当看到我们只能对计划做些变动而不能改进提升时，先觉天满意了，他把我们召集到一起。暮色正笼罩着普莱姆斯的那片狭长平原，太阳最后几缕的金色线条投向了练习阵列的门架和塔尖。

  “装配好武器，做好准备，”他说，“是时候了。”

   短短的几个周期内，我们就聚集起来，装备齐全，渴望战斗。“我们要假定我们的出场是一次突袭，赛天骄和自由人，各就各位。战士们，跟我走。破坏者们，无论你们看到或听到什么，都要等到倒计时完毕再进入传送门。你们明白吗? ”我们同时庄重地点了点头，数个周期积攒的一切个人问题此时都被抛掷脑后——我们只有我们的目标，那就是生存。这种兄弟情谊感觉很好，不，感觉非常棒。“引天行，”先觉天把目光转向站在高地凝视着夜空那位天元，“你锁定好坐标了吗？”

 “是的。”

 “准备完毕就开启大门。”

  锐天骁低吼着，无法自已，除他之外，我们其他人保持沉默，战争随时可能爆发。 引天行等到锐天骁停止隆隆作响，然后，随着他的曼荼罗扭转，一个巨大的空间拱门在我们面前的平原上打开，闪烁着像一个光幕，透过它我们可以隐约看到一些奇怪的星座。紧接着，我们第一次看到了敌人——一个巨大的怪物正抓着一个小月亮，以难以形容的方式享用着这顿大餐。他是一个令人作呕的工业梦魇，烟雾从他的烟囱里冒出来，原始的能量以光爆裂和光脉冲的形式从他体内释放出来，喷出的气体短暂地燃烧起来，有的从他的关节里喷涌而出，大量流失。月亮的残骸在他的身下闪闪发光。宇宙大帝把月亮撕扯开时候，释放出了所有保持其完好无损的郁积能量。他扯下来一大块，扔了出去，寻找着更接近核心的东西，我无法想象——他可能想要某种矿物或元素。

  我们全身一阵战栗，有兴奋，有恐惧，也有坚定。在那一刻之前或之后，我我都从未感到如此充满活力。我觉得这似乎只是发生在一个周期之前的事。赛天骄一手持剑，一手举锤，她用剑坚定地向前一指，随即向传送门冲去。

译注:密特隆，即metron，计量信息的单位